vendredi 3 juillet 2009

设计偶像正式转变



在法国的这好几年,一直迷Bouroullec家的干净诗意的设计。不过隐隐的,又觉得有什么地方和自己不合。反正,他们的设计是那种让我会一直备感自卑的设计,极其洁净优雅,嗯,对了,就好象那种干干净净漂漂亮亮很会洒扫持家的女孩子的感觉。一直到最近,我才有勇气对别人也对自己说,我是一直很喜欢bouroullec的设计(时态:imparfait)不过,我觉得还是不适合我。我将来不会走这条路。嗯,就好比正式承认自己确实是一个不太会把家里收拾的清爽无尘把自己打扮的飘逸脱俗的女孩的那种微微的耻辱感。是,我欣赏这样的人,可是我不是这样的人。我如果勉强自己做这样的事情,也未必不可以做到60分,可是,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做不适合的事呢?

然后,我看到了Martí Guixé。真是一见钟情。巨大的能量,巨大的热情。嚣张,虽然粗糙,但是,那种气势抵消一切不足!以前在我的身上,也有这种热情和嚣张,虽然,带了一点青涩的不确定。后来,我觉得不好,就去学着做大人了,结果,平庸起来一发不可收拾。现在终于明白了,忽略优点,一味在自己的缺点上花时间紧张,弥补,真是得不偿失。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其实不是一双手,而是你的气场。一个人,内心强大,相信自己,就会让所有人都信服他,跟随他。好吧,谢谢ensci,给我一年的时间去想明白这件事。

我还是没有想出来我毕业设计要做的题目。不过,没关系。继续想。重要的障碍已经克服了嘛。

mardi 30 juin 2009

斗胆乱谈艺术,从Calder说起





终于去看了蓬皮杜中心的Calder的展。大惊喜。为什么惊喜呢,我得先交待一下我的个人“心路旅程”。嗯,来了巴黎,自己也知道,得多看多学啊,多来之不易啊。可是呢,一这么想,那些博物馆啊展览啊,全成了学习和任务,这么一来,不自主的,就产生抗拒感和疲劳感。每回有什么展览,还没看,就觉得累,看完了,倒是松一口气,好,我可是又学习啦。唉,这都是小时候给大人逼着学习逼出来的变态心理吧。倒是最近一年,自己关着写论文,不再想设计做设计,也不再怎么思考生存啊赚大钱啊吃喝啊等等实实在在的问题,就是在云端里无任何功利目的的研究自己的小玩意儿,好像心也静了下来,这些变态的毛病也得到了缓解……嗯,扯远了,我就是想说,我对博物馆之类的东西,总有种要受教育的疲劳感。不过,calder大爷,彻底让我大大惊喜了。

一进门,就看到一录像片儿,一老大爷,趴在地上玩小人儿。仔细一看,原来此老大爷正是calder大师,他做了一整套马戏班小人儿,自己安排了剧情,拿了小人儿比比划划,玩儿的可投入了。其中还有不少涉及dernier rideau的儿童不宜的情节,比如飞斧手的斧头,真的把站在靶子前的美人击中了,然后calder大爷特地安排了两个救生员上台把伤员抬下;比如驯狮员和狮子表演,然后狮子突然兽性大发向驯狮员扑去了,好在calder大爷安排咱们驯狮员随身配了手枪,一下就把狮子给毙了;还有性感的穿的很少的美女跳很风骚的扭扭舞之类的。。。嗯,反正,我立刻就爱上这位calder大爷了。多有童心啊,一点都不装逼,太可爱了。

看的出来参观的人都很投入,大家在大屏幕前坐了一地,全都目光炯炯嘴角带笑的看着。期间也不乏几个小朋友。不过呢,我却留意到,这明明看上去是很孩子气的主题和内容,但那些大人,倒真比那几个小朋友笑的欢多了。这小朋友怎么就没大人明白呢?嗯,然后想了想,用我最近在写的理论就能解释。这些马戏班玩偶吧,其实做的非常简陋和抽象。对完全了解马戏的大人来说,每看到一个玩偶,即使它非常简陋,但凭着艺术家给其强调的特点,也能立刻知道在真的马戏里这是干什么的,它的所作所为其实是在玩走钢丝,或者吞宝剑,或者举重。然后大家根据脑海里已有的马戏团的概念,再看这些怪模怪样的玩偶动来动去,就觉得特别好玩,就笑个不停。而小朋友呢,恐怕真正的马戏还没怎么见过呢。不管怎么说,他们的头脑里还没有一个马戏的清晰的感性概念。所以这些抽象简陋的小玩偶们,对他们来说就是些古怪抽象简陋的小玩偶,而不能代表华丽复杂的所谓马戏团表演。所以,也许我们哈哈大笑的同时,他们却觉得渗的慌呢。

在看calder大爷的作品和其历史年份,可以看到大爷是怎么一步步抽象的。大爷其实画画的基本功超级扎实的,之后才在扎实的写实功底上,创造出以一维的线构建三维物体这样的伟大神奇的作品。粗糙简陋的马戏团小人儿,其实也是铁丝作品之前创作出来的。细看结构,不难看出发展的进程。还有大爷做的那些超级抽象几何的平衡动感雕塑(mobile),也是从对自然的观察中提炼出来的。顺便说一句,我最近在琢磨的一个玩意儿,和大爷倒有点不谋而合。。。

好吧现在来说一说艺术。我想,艺术其实是对显示的提炼和抽象吧。过去在人们还不能完美的复制自然的时候,艺术就是对自然的无限接近的模仿。然后人们的技巧也炉火纯青了,摄影技术也发明了,于是艺术就不得不改变方向,不再是模仿,而是进入表达的阶段了。因此,艺术所呈现的,也就不再是自然的复制品,而是那些艺术家想给我们看的东西。可以是美的,可以是深刻的,可以是苦涩的,可以是吃惊的,这些无一不是从具象世界里具象的东西提炼出的。有的艺术作品也许提炼了一层,有的也许是许多层,以致当我们看到作品时,我们所能感受到的已经仅仅是完全脱离具象事物的纯粹的情感了。

以此,我觉得应该以平常心来看待艺术。有些东西,我们了解那个隐形的具象感性的基础,然后我们就成功的接受到了艺术家所想传达的信息,于是,我们就“看懂了”。有时候,我们没有与艺术家相同的经历,我们完全没接触过他的作品的那个感性具象的基础,我们自然就不能接收到他想传达的信息,于是,我们就“没看懂”。就好比,不了解近代欧洲史,又怎么会“看的懂”达达。从这点上来说,不少现代艺术作品的历史意义,倒是远远大于美学意义。那些把所谓“艺术”捧到神圣的地位的行为,在我看来,不可取,可笑。

咱们老百姓,不管是学艺术的,还是跟艺术不沾边的,一个悠闲的休息日,去博物馆看看艺术展览,当然是挺好的。不过呢,没必要给它神圣化装逼化。和艺术家心有灵犀,“看懂了”,最好,激荡了精神世界一下。“没看懂”,也没什么。就是和这个艺术家的生活啊思路啊差点远了点。tant-pis。要真放不下,可以回家上网查查艺术家生平历史什么的,帮助理解一下,也不错。不过,因为“没看懂”就趁惶诚恐,大气儿也不敢出,就完全不必啦。还有,小孩子,感性的具象的东西还没看过来呢,就实在没必要去看什么艺术啦。有看calder大爷玩他的马戏团的功夫,不如去真正的马戏团,看真的走钢丝,扔飞剑,驯狮子。。。

以下为大爷的马戏班视频
http://www.youtube.com/watch?v=t6jwnu8Izy0

vendredi 26 juin 2009

别猫哭老鼠啦


昨天晚上睡觉前,小C一直在循环放着一首迈克杰克逊的歌,我说不出名字,就是那个漫步墓地然后遇到鬼然后他其实也是一只鬼的那个。然后,今天早上就发现,他刚死了。

然后照例铺天盖地的哀悼啦,你是最伟大的啦,啥啊啥的。看的我只替杰克逊郁闷。他生命的最后二十年,是在被这个世界冷酷的误解,唾弃,嘲弄中渡过的,那个时候,这些说他是伟大的king的人,这些为他掉眼泪的人,你们在干嘛?我知道你们在干嘛。媒体津津有味的猫捉耗子一般的报道他的各种所谓丑闻,失败的整容,然后众人津津有味的去买小报,八卦。我想杰克逊是恨这个世界的。从他公布的那些只言片语中,只有被伤害的愤懑。他死了,媒体依然如嗜食尸体的秃鹫一般,围在他身边,拍他尸体运送的照片,不肯给他一点点尊重。然后,又在说什么哀悼,遗憾。谁会信你。人心底之丑恶,似乎在遇到过于耀眼的天才时,会更彻底的暴露出来。杰克逊的不幸就在于,他太耀眼。

群丑跳梁,附在他人的死尸上狂欢的日子,估计还会持续上一段时间。

以上是是时代广场上的人们听闻杰克逊去世的消息之后的反映。你看那嘴角带的无知冷酷的笑

mercredi 24 juin 2009

民族的就是国际的?

记得以前在国内上学的时候,这句话流行的很。主要似乎是因为看到老外对咱们那些自己感觉土到不行的民族特色的玩意儿喜欢的不行,所以昂然发起的口号。也不知道现在这句话还流行吗?不过,上回在圣太田设计双年展上,一个非洲大叔帮我彻底打破了这句话的浪漫与梦想。

话说在设计展上转啊转,转到一个角落,被几件看上去很狰狞的家具所吸引了。这是用什么动物的很粗大的角做的家具,有小凳子,有摇摇椅。基本就是用整个的角做支持的腿,上面用绳子什么的固定起来。在所谓的设计展上,展出的东东都是很具有“设计感”的啦。也就是说,整洁,干净,简单,文明,科技,现代。。。而这个毫不掩饰的角类家具在其中,就显得相当另类啦。话说我看着看着,就被椅子的主人,一个非洲大叔给拉住了。大叔问我是哪国人,得知答案后拿出一本簿子,指着上面的中国字留言问我是啥意思,问完就让我也用中文随便写几个字,大叔说他要办一个世界语言的展览。写完字大叔又问了我写的啥意思。问完就开始聊设计。旁边的小C同学迫不及待发问,您那角啊,是野生动物的吗?好么,这个问题一出,大叔立刻表现出与咱们国家外交部给问到人权问题后一模一样的厌恶表情。不是不是,是农场养的!一边忍无可忍的样子。貌似大叔已经被这个无稽的问题被那些白痴的西方人士问过N次了。然后,大叔滔滔不绝的向我展示他的多才多艺:建筑,绘画,服装设计,等等等等。服装设计是用非洲本地的土布做的,很好。不过式样的,依然很非洲,我觉得非非洲人士大约都不会穿。大约是说到蚊虫之类的,大叔说,咱们有一种神奇膏药,啥都能治!说着就掏出一小盒子来,从里面快速挖了一大块油膏,一半随便的揉进鼻孔里,一般重重抹在嘴唇上,又顺势吃进嘴里。在我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大叔告诉我,这种超级好的膏药可以防止干燥,治疗蚊虫叮咬,滋润皮肤,解决炎症等等,blablabla,反正哪都能用。这时,又有几个中国孩子经过,大叔赶紧拉住他们,又拿出那本签名簿,指着我刚刚写的并告知了意思的字,问一个中国女生,这是啥意思?哦,明白了,大叔您明摆着不信任我,当我面复查呢!

乘着大叔和那些中国孩子说话的当儿,我们终于得以抽身而逃。我觉得感慨的不行,毕竟,这大叔还是挺有点小才的啊,小C同学却很不屑的对大叔全盘否定。为何?原来,小C同学在办公室不时会遇到一个大叔国家来的清洁女工,和女工偶尔聊天的过程中,了解到这个国家妇女的不公平的悲惨生活,一夫多妻制啥的。由此,大叔再说的天花乱坠,小C还是对他毫无好感。因为“他是个一夫多妻的愚昧的男人”。

嗯,故事说完了。按写论文的套数,现在该分析。首先,为什么大叔的家具让人觉得不舒服?按ELIAS的理论,就是咱们的敏感程度比大叔要高,政治不正确的说:咱们的“文明”程度比大叔要高。大叔的家具用的是赤裸裸的动物的部分躯体。对敏感程度高的人,会联想到为此死掉的动物,因此是难以忍受的。大叔所在的地区,因为敏感程度还没有细化到这一步,所以他们对此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不快感。反而被“白人”是不是野生动物的问题弄的烦不胜烦。
其次,不管是大叔的服装设计,还是大叔的膏药,大叔的建筑设计,大叔的防人之心,都明明白白体现了大叔的民族性。这里并没有贬义的意思,只是和发达世界不一样罢了。但是,既然大叔把他的作品千里迢迢搬到法国来展出,目的恐怕还是想被外面的西方世界所接纳的。而他的这种民族性,则成了最大的障碍。这里,没人会穿纯非洲式的宽袍大袖,也大约没人会欣赏可以吃进肚子也可以塞进鼻子的膏药,而过于暴露的防人之心,也只会引起大大的反感。而更大的民族特色:一夫多妻制,则直接让一部分人因此对他完全避而远之。这些,都说明了,民族的,真的不一定就是国际的。

要成为国际的,鄙人之见,就是还得按主流社会的规则玩儿啊。在主流社会的规则上,把自身的民族精华给转化成符合主流美学,主流伦理学,主流tendance的东西,大约才能够被接纳吧。数数那些很民族也很国际的东西,比如旗袍,也不过是因为凑巧它的部分特性,如简约,符合当代世界的主要潮流而已。和服因为它的繁复,也只能停留在自己的文化中,而不能像旗袍那样,成为世界通用的礼服,而日式浴袍,倒因为他的舒适与方便,遍地开花呢。

lundi 8 juin 2009

捐款?

http://www.expo2010.cn/ztyy/zgg/index.htm

世博会的网站上,中国国家馆的网页那,赫然有一个捐款栏。本身这么大的工程,本身就已经是人民创造的财富在建造着了,可是,还是不够,还要人民在配额的血汗之外,在另外拿出钱来。

索取,索取,再索取。做了一点点该做的事情,就大肆宣扬感恩与伟大。如果一个人是这样的,那这个人可真够无耻讨厌的。是不是?

世博会?


参加J同学的毕业庆祝party,席间数名法国小朋友激动的对我说,明年我要去中国!看上海世博会!

我的第一反应是,呃……

光是想一想,就已经觉得累。巨大的城市,巨大的街道,再加上巨大的信息量。最近很有严重自闭的倾向,下意识的拒绝过多的信息。内心比较坚持那句臭名昭著为人唾弃的话:攘外需先安内。内心的事儿都没有好好想清楚理顺了,还不断的大敞着家门不断接受新的信息新的东西,这不是乱上添乱吗?而且,我们就真的那么不断需要无数巨量的新信息吗?

而且,上海,只是上海,不提世博会,仅仅作为一个旅游对象,已经够让人疲乏的了。两年前错把上海当巴黎,以为悠闲暴走就可以领略其风光味道,结果真是大错特错。光是那一条条烈日下无所遮拦需小跑5分钟才能穿过的巨大马路,已经让人疲惫不堪。小弄堂,小街道正在全面消失,被已经存在的和正在崛起的无数大街道,大房子,大广场,大中心所代替。而这些“大”的地方,也没有空空荡荡,而是充实的被无数无数的人所填满。上海也有她洋的一面,各大金碧辉煌的商业中心,高傲的展览着来自发达国家的那些名牌,以一种冷冷的,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态。在号称意大利餐厅的地方倒是喝到了地道的天然气泡水,可上来的批萨却是粗糙油腻的美式食物。在人民广场被蚊子群殴,在静安寺坏掉凉鞋,在城市规划馆找到了难得的安宁却又因此错过火车,于是在小C同学惊异的眼光下排长队退票,买票,买票未果,找黄牛,最终上车回家。

又在网上摸到世博会的网站,一路打开,迎面而来又是那另我熟悉的中国式的完满,热闹的气息。还带有同去年奥运相似的地主家堂会的奢华感。还看到了那个标志性的中国馆的建筑,嗯~~~~~~~一股邪火又腾的冒起来,粗话直窜到口边了。冷静,冷静,修养啊修养。。。

嗯,世博会,我还是不确定我会去。

jeudi 4 juin 2009

今天必须说话

因为,今天是那个日子。平时少言的我,今天,还是必须说些什么,好表明一种态度。正如平时多言的人,今天刻意选择缄口,来表达一样的态度。

我只谈记忆,一个小孩的记忆。

一天早上爸爸骑车送我去上学,路上显得乱糟糟的。有大学生设路障,劝导大家罢工罢学。心里一阵开心,真的可以不上学了?不过爸爸还是绕过路障继续上学了。

爸爸在家听美国之音,激动的和邻居对着窗口互相大喊大叫。妈妈很害怕。

我觉得爸爸做的不对。美国之音说中国的坏话,是坏人。

学校给我们每人发一本小书,叫谁是最可爱的人。书的内容很血腥很暴力。讲暴徒怎么把某一天北京街头的人民子弟兵残忍杀死的。不到十岁的小女孩读起来,觉得又害怕又刺激。

受到学校教育,对在家听美国之音,觉得更加的罪恶感。心里忏悔说,我改,我改,不再听坏人说话了。为了那些可怜的被杀掉的子弟兵,我也要爱国,听党的话。

姐姐是大学生。她说,她去上课,班上只有她和教授两个人来了。

后来爸爸就送我去上课余英语班。让我一定要学好英语,大约是对这个国家绝望了的缘故。

造化弄人。二十年后,我说着并不是英语的另一种外语,在并不是美国的另一个西方国家,写下这些字。